第22章老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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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的上午還有些彩民前來兌獎，下午蘇雨薇正跟一個‘較勁’的彩民吵架。男彩民說：“以後再也不上你的彩票站了，服務態度這麽差，一點素質都沒有，跟個潑婦似的。”
蘇雨薇左手掐著腰右手指著對方說：“對你這樣的人就得潑，要不還不給你欺負死。”
“人家別的彩票站都給彩民回扣，就你這兒死性。”男彩民本來是個標準的男中音，已經被蘇雨薇氣得變成女花腔了。
“就你打那三瓜兩棗還想要回扣？是不是你們單位給你慣出的毛病？哪給你你就上哪去，別在我這廢話。”蘇雨薇順手抄起一把掃帚使勁掀起一股灰塵。
男人用手揮舞躲避著灰土氣得奪門而出，迎面撞上進門的姜總。蘇雨薇氣咻咻地坐回到椅子旁，聽到門響，以為那個彩民又回來了，就站起身，邊往門口走邊說：“有能耐你別回來呀，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來嗎？怎麽，這麽沒記性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就看到姜總正扭頭看著她。她立刻換上笑臉說：“怎麽回事？我是淑女看書的時候不見你來，你怎麽總是看到我撒潑打滾的時候？”
“你什麽時候當過淑女？”姜總奚落她說。
“我明天就去淑女速成班，聽說咱們市裏這類班開得那叫一個火。”
“就你？”姜總緊繃著的臉露出了笑模樣。
“怎麽，你不信？到時候我笑不露齒坐不斜目走起路來風擺楊柳一般讓你刮目相看。”
“你呀，也就五分鐘的熱血，多一分鐘你都得露餡。”一席話說得姜總眉開眼笑。
蘇雨薇拍掌大笑說：“還是你了解我，就這麽著吧，當淑女太累了。”
“做自己挺好。”姜總把彩票遞過來說。
蘇雨薇邊給他兌獎邊說：“你讓我當一回記者采訪采訪你行嗎？”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你是真君子還是扮演的紳士風度？”
姜總無語。
“得，這個問題算我沒說，換另一個話題，你都這麽有錢了，怎麽還想著賺錢？”
姜總奇怪地望著她說：“不賺錢能有錢嗎？錢不都是賺來的嗎？誰會嫌錢多？我不賺錢做什麽？”
“享受生活呀，還這麽辛苦幹嘛。我是不知道有錢人的生活，我要是有個三、五十萬我就什麽也不做了，每天想幹什麽就幹什麽，吃好的穿好的……”
“坐吃山空？”
“那怕什麽？咱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，到老了也有退休金。”
“三、五十萬？就夠你揮霍的？不用半年你就得傾家蕩產。”蘇雨薇聽他這麽說，有點氣餒地說：“三、五十萬是我的終極目標呀，你這麽說我就再往上走走，八十萬吧。”姜總樂了，“努力吧，理想不大，萬一實現了呢？。”
“這就是夢想，你連夢都不敢做怎麽會有理想？想當年你是不是也做了好多這樣的夢。”
“我和你不一樣，我從來不做白日夢。”
“我要是能琢磨透你的心思，那就真的有本事了。”
姜總腰間的手機玲聲不斷，他搖了搖手中的彩票，邊打電話邊出去了。
屋子裏一下就顯得冷冷清清。
不甘寂寞的蘇雨薇看著王妙可沒事人一般不停地翻看手機，按捺不住地問了一句：“你的事擺平了？”
王妙可擡起頭說：“什麽事？那還算個事？就我媽喜歡大驚小怪。”
蘇雨薇佩服她的淡定，就說：“你媽把你的事都說了，你倒是能沈住氣。”蘇雨薇故意打壓她說。
王妙可也沒什麽吃驚的，就說：“我媽就那樣，她才不管我的聲譽呢，愛咋說就咋說，我就這樣。”
蘇雨薇有些語重心長地說：“你媽還是為你好，有些話聽老人的也未必是錯。”
“你可不知道我媽的為人，嫌貧愛富都算擡舉她。”
蘇雨薇啞然失笑，沒想到在她的心目中，母親竟然是這樣的形象。
“我連初中都沒上，也沒見她管過我，天天念叨著讓我弟弟上清華上北大……”王妙可一肚子的怨氣。
“母親都這樣，有幾個不偏心男孩兒的？關鍵在於你自己。”
“我自己也不爭氣，上學的時候看見書就頭疼，現在我聞到書味也惡心。”
“書味？書有什麽味。”
“就是，別人聞到的都說是書墨香，我一進書店就反胃，成條件反射了。”
“我看那個男孩兒挺好的，你不妨和他好好相處相處。”
“我對他沒感覺，習慣和老崔在一起了。”
蘇雨薇第一次知道這個老男人姓崔。
“你媽說你把錢給老崔了？”蘇雨薇很自然地延續了她的叫法。
“不是那麽回事。”王妙可有些氣惱地說：“我媽這人呢，說話就愛說半截，她怎麽不說我跟老崔之後她借了多少光呢？風光的時候怎麽著都行。再說了這些錢都是老崔給的，他女兒上大學就差一萬元，我給他又怎麽了？”她拉過椅子坐到蘇雨薇身邊。
蘇雨薇倒是覺得王妙可諸多缺點之中閃爍出的亮點。
“我十七歲就跟老崔了。”看蘇雨薇沒有一點吃驚的表情，就說：“我媽都說了？”
蘇雨薇點了點頭。
王妙可說：“我小學都沒念完就打工去了，我媽也沒怎麽管我，就是放任自流。我十五歲就幹過很多活兒，發過傳單賣過化妝品，我賺的錢我媽都用在我弟弟身上了。”
說起過去，王妙可一臉的苦大仇深，也少了嬉皮笑臉的幼稚模樣，倒有一些少年老成的深沈。
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？”蘇雨薇被她的經歷打動了。
“十七歲那年我在麗都當服務員的時候碰到老崔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他的年齡嗎？”
“知道是知道也沒想怎麽樣，他給我買了太多我喜歡的東西了，就算我不喜歡他的人，但東西我喜歡呀。”
蘇雨薇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，男人追女人的時候，你就給她花錢，讓她欠你的，欠到她無法償還的時候，她就以身相許了。
蘇雨薇喜歡王妙可的坦誠。
“我現在是回不去了，只能往前走，明天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，聽天由命吧，反正不能委屈自己。”王妙可老成持重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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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雨薇左手掐著腰右手指著對方說：“對你這樣的人就得潑，要不還不給你欺負死。”
“人家別的彩票站都給彩民回扣，就你這兒死性。”男彩民本來是個標準的男中音，已經被蘇雨薇氣得變成女花腔了。
“就你打那三瓜兩棗還想要回扣？是不是你們單位給你慣出的毛病？哪給你你就上哪去，別在我這廢話。”蘇雨薇順手抄起一把掃帚使勁掀起一股灰塵。
男人用手揮舞躲避著灰土氣得奪門而出，迎面撞上進門的姜總。蘇雨薇氣咻咻地坐回到椅子旁，聽到門響，以為那個彩民又回來了，就站起身，邊往門口走邊說：“有能耐你別回來呀，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來嗎？怎麽，這麽沒記性……”話還沒說完，就看到姜總正扭頭看著她。她立刻換上笑臉說：“怎麽回事？我是淑女看書的時候不見你來，你怎麽總是看到我撒潑打滾的時候？”
“你什麽時候當過淑女？”姜總奚落她說。
“我明天就去淑女速成班，聽說咱們市裏這類班開得那叫一個火。”
“就你？”姜總緊繃著的臉露出了笑模樣。
“怎麽，你不信？到時候我笑不露齒坐不斜目走起路來風擺楊柳一般讓你刮目相看。”
“你呀，也就五分鐘的熱血，多一分鐘你都得露餡。”一席話說得姜總眉開眼笑。
蘇雨薇拍掌大笑說：“還是你了解我，就這麽著吧，當淑女太累了。”
“做自己挺好。”姜總把彩票遞過來說。
蘇雨薇邊給他兌獎邊說：“你讓我當一回記者采訪采訪你行嗎？”
“你想說什麽？”
“你是真君子還是扮演的紳士風度？”
姜總無語。
“得，這個問題算我沒說，換另一個話題，你都這麽有錢了，怎麽還想著賺錢？”
姜總奇怪地望著她說：“不賺錢能有錢嗎？錢不都是賺來的嗎？誰會嫌錢多？我不賺錢做什麽？”
“享受生活呀，還這麽辛苦幹嘛。我是不知道有錢人的生活，我要是有個三、五十萬我就什麽也不做了，每天想幹什麽就幹什麽，吃好的穿好的……”
“坐吃山空？”
“那怕什麽？咱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，到老了也有退休金。”
“三、五十萬？就夠你揮霍的？不用半年你就得傾家蕩產。”蘇雨薇聽他這麽說，有點氣餒地說：“三、五十萬是我的終極目標呀，你這麽說我就再往上走走，八十萬吧。”姜總樂了，“努力吧，理想不大，萬一實現了呢？。”
“這就是夢想，你連夢都不敢做怎麽會有理想？想當年你是不是也做了好多這樣的夢。”
“我和你不一樣，我從來不做白日夢。”
“我要是能琢磨透你的心思，那就真的有本事了。”
姜總腰間的手機玲聲不斷，他搖了搖手中的彩票，邊打電話邊出去了。
屋子裏一下就顯得冷冷清清。
不甘寂寞的蘇雨薇看著王妙可沒事人一般不停地翻看手機，按捺不住地問了一句：“你的事擺平了？”
王妙可擡起頭說：“什麽事？那還算個事？就我媽喜歡大驚小怪。”
蘇雨薇佩服她的淡定，就說：“你媽把你的事都說了，你倒是能沈住氣。”蘇雨薇故意打壓她說。
王妙可也沒什麽吃驚的，就說：“我媽就那樣，她才不管我的聲譽呢，愛咋說就咋說，我就這樣。”
蘇雨薇有些語重心長地說：“你媽還是為你好，有些話聽老人的也未必是錯。”
“你可不知道我媽的為人，嫌貧愛富都算擡舉她。”
蘇雨薇啞然失笑，沒想到在她的心目中，母親竟然是這樣的形象。
“我連初中都沒上，也沒見她管過我，天天念叨著讓我弟弟上清華上北大……”王妙可一肚子的怨氣。
“母親都這樣，有幾個不偏心男孩兒的？關鍵在於你自己。”
“我自己也不爭氣，上學的時候看見書就頭疼，現在我聞到書味也惡心。”
“書味？書有什麽味。”
“就是，別人聞到的都說是書墨香，我一進書店就反胃，成條件反射了。”
“我看那個男孩兒挺好的，你不妨和他好好相處相處。”
“我對他沒感覺，習慣和老崔在一起了。”
蘇雨薇第一次知道這個老男人姓崔。
“你媽說你把錢給老崔了？”蘇雨薇很自然地延續了她的叫法。
“不是那麽回事。”王妙可有些氣惱地說：“我媽這人呢，說話就愛說半截，她怎麽不說我跟老崔之後她借了多少光呢？風光的時候怎麽著都行。再說了這些錢都是老崔給的，他女兒上大學就差一萬元，我給他又怎麽了？”她拉過椅子坐到蘇雨薇身邊。
蘇雨薇倒是覺得王妙可諸多缺點之中閃爍出的亮點。
“我十七歲就跟老崔了。”看蘇雨薇沒有一點吃驚的表情，就說：“我媽都說了？”
蘇雨薇點了點頭。
王妙可說：“我小學都沒念完就打工去了，我媽也沒怎麽管我，就是放任自流。我十五歲就幹過很多活兒，發過傳單賣過化妝品，我賺的錢我媽都用在我弟弟身上了。”
說起過去，王妙可一臉的苦大仇深，也少了嬉皮笑臉的幼稚模樣，倒有一些少年老成的深沈。
“你們是怎麽認識的？”蘇雨薇被她的經歷打動了。
“十七歲那年我在麗都當服務員的時候碰到老崔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他的年齡嗎？”
“知道是知道也沒想怎麽樣，他給我買了太多我喜歡的東西了，就算我不喜歡他的人，但東西我喜歡呀。”
蘇雨薇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，男人追女人的時候，你就給她花錢，讓她欠你的，欠到她無法償還的時候，她就以身相許了。
蘇雨薇喜歡王妙可的坦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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